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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65 不欢而散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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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别慌,”沈微澜见她脸色苍白,温声安慰,“这只是我的猜测,也许他怕招出唆使家奴杀人一节,罪上加罪,所以咬死没认。否则玉珠就是重要物证,不会只作为家产被收缴,流入平准署。”

“能帮父皇掩盖真相的人,谁差这六万贯?”李缬云才不信他,按照自己的思路推测,“去年梁正言被抓入内侍狱,极有可能说出了真相。梁守谦知道父皇有意严惩燕国公一家,在梁正言被转往御史台狱之前,用酷刑封住了他的嘴,让于敏彻底成为打死家奴、杀人分尸的主犯。”

她越分析越心惊,坐在她对面的沈微澜却始终云淡风轻,似乎揭开真相是天经地义的事,哪怕触犯天子逆鳞都无所谓。

他怎么能无所谓呢?

只要一想到真相大白那天,父皇为了平息满城风雨,被迫替燕国公一府平反,她就心慌意乱。

要知道天子一怒,可有一百种死法等着沈微澜!

“梁守谦能瞒天过海,我们也能!我们把案子一拆为二,分成萧文晟诈骗谋杀案,还有林四郎设局分尸案。回头你就跟梁守谦说,关于他卖官的谣言已经平息,把破案的功劳都让给曾寒山,”她给沈微澜出主意,语气蛮横地警告他,“记住,此案与去年的梁正言一案无关,至于给燕国公一门翻案,你想都别想!”

沈微澜被她一脸严肃的表情逗笑。

“公主别担心,我再不通世故,也知道触怒天子的下场。”他嘴角含笑,目光深邃,“我只是越琢磨这件案子,越觉得此案有未尽之处。”

李缬云柳眉微蹙:“你觉得何处未尽?”

“如果我们没有抓住萧文晟,这个骗局的最终走向会是什么?”

她想了想,回答:“苏巨论迟早会发现自己被骗,萧文晟拿藏金打死阿蛮的事要挟他,让他放弃追回买官的钱。如果运气差点,最后东窗事发,那就又是一个梁正言案。”

“如果萧文晟被抓入御史台狱,圣上会是什么反应?”

“比起抓住隐藏在萧文晟背后的真凶,他可能更想处死苏巨论,彻底摧毁原泾源节度使苏光荣的势力……”李缬云越说越心惊,直至陷入沉默。

沈微澜与她对视,嘴角带着一丝玩味的笑:“公主觉不觉得,这真凶在某种程度上,很会揣摩圣意?”

话说到这份上,李缬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。她迟疑地猜测:“你是说,这人在长安还有个同伙,十分熟悉官场,甚至能出入大明宫?”

“不是同伙,”沈微澜摇头,“在柜坊那一夜,我们都见过那个戴面具的人,他通身的气派可不像商人。”

李缬云被他一语点醒,瞬间思绪飞转、心跳加速。

那个夜袭她的人,身上染着宫中香!

他知道沈微澜在为梁守谦查案,才能顺利绑架得吉。

他躲在幕后指点一文不名的赌徒,将两任节度使之子玩弄于股掌之上,骗取巨额财富,甚至能够洞悉父皇削除藩镇的心,在事情败露后全身而退。

有这样通天的本事,怎么可能帮一个闽商谋财?所谓去福州取钱的闽商,不过是阴谋的一环,曾寒山若是联络福州府衙去永泉分号守株待兔,只会扑个空。

李缬云飞快回过神,定睛看着沈微澜:“你打算如何抓到他?”

“我们步步紧逼,连永泉柜坊都查到了,如今他一定视我为眼中钉,我想找个机会进宫,把他引出来。”沈微澜目光灼灼地看着她,“此事颇为冒险,很可能得罪内廷之人,所以我没告诉曾寒山,只有公主能帮我了。”

“不行!”李缬云一口拒绝,“都说了不准你为燕国公翻案,你还要跑到我父皇眼皮子底下去抓人,这不是上赶着送死吗?!”

沈微澜被她狠狠瞪了几眼,心中却涌动欢喜,笑意更深。

他在昏暗的车厢里凝视着李缬云,低声说:“我在解救得吉的时候,那人在墙外学照白说话,劝公主赶紧回宫别误了大宴。当时我以为,他是潜伏在华阳观听到了我与公主的对话,如今想来,他很可能是出宫与沙万山碰面时,刚好看到你进宫赴宴。”

李缬云霍然睁大眼,一想到这幽魂般鬼鬼祟祟的人曾与自己擦肩而过,浑身便寒毛倒竖,忍不住抱紧双臂。

“现在公主明白了吗?”沈微澜温柔看着她,说出的话却坚定有力、带着杀气,“如此危险的人,我不允许他在你身边出没。”

李缬云的心猛地一跳,被他灼热的眼神看得脸颊发烫。

他要进宫抓住真凶,不为扬名立万,不为取悦权贵,只为替她拔除身边潜在的危险。

这么聪明的一个人,却为了她,哪怕面前是个火坑都要往里跳。

他究竟知不知道,高高在上的南康公主没有将他视作门客,看到他陷入危险,会真心替他担忧?

李缬云眼里碎星闪动,沉默到最后,还是昂起下巴,冷冷拒绝:“在宫外也有的是办法抓人,至于你说的危险,本公主身边多的是人保护!”

马车辚辚,从东郊返回华阳观,澧王与南康公主的仪驾在观前街停下。

李宽被内侍扶下马车,刚懒洋洋伸了个懒腰,便听见妹妹马车里传出几句争执,紧跟着哐当一声,一只手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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